我本來不想去今年的香港書展,因為自從2009年起已經(jīng)去過五次,心態(tài)從最初的興奮逐漸恢復平靜,何況那些年在廣州工作可以當天往返兩地,而自從去年起我已離香港有兩千里之遙。
但今年我還是去了,一來有書友初訪香港希望我?guī)罚欢碓陂_幕前一周傳出消息,一批好書即將在香港書展首發(fā),特別是著名冷戰(zhàn)史學者、檔案解密大家沈志華先生所著《最后的“天朝”》,在日文版、韓文版相繼出版后,終于由香港中文大學出版社推出了簡體中文版。沈先生在書展前一天在香港中文大學還有一個講座,可惜我行程已定來不及更改,不過好在我和書友在書展第一天請他為新書簽了名。
《最后的“天朝”》沈志華簽名
沈先生在后記中說,本書的研究緣于2009年,當時中國有關部門找他梳理朝鮮戰(zhàn)爭以來的中朝關系史,他于2011年提交了十五萬字的研究報告;在課題結(jié)項時,他發(fā)現(xiàn)有關職能部門的多數(shù)朝鮮問題專家,對中朝關系史的很多基本史實竟也知之甚少,于是決定從學術研究的角度寫一部現(xiàn)代中朝關系史。
除了簽售會和講座,香港書展并不比一般香港書店多些什么。以折扣為例,旺角西洋菜南街的樓上書店一般是港版書八折、臺版書七折,這個力度基本就是書展全場的折扣。但因為占香港出版市場大頭的連鎖書店,如香港三聯(lián)書店、中華書局及商務印書館等,平時對非會員不打折,所以書展期間的折扣對平時不怎么買書的市民來說非常優(yōu)惠,何況這些連鎖書店還會視情況(如7月23日受臺風影響書展閉館到下午才開)在八折基礎上再減價促銷,特別是香港家長會購買大量教輔及兒童圖書給子女在暑期充電。但對初次去的書迷來說,香港書展仍不失為一個開闊眼界的地方,特別是去過同樣在酷暑舉辦的上海書展、廣東南國書香節(jié)的人,會佩服香港書展在場地設置、人員分流等方面的有序安排,更不用提品種的多元豐富程度了。
“世界上最小的書”,這是香港書展秘魯參展商攤位
關于臺灣書店的三本書,來自臺灣獨立書店協(xié)會攤位
這次香港書展我連續(xù)三天到場,前兩天主要是為了簽名書,第三天是憑第二天的票根于下午五時后免費入場并帶書友逛了逛。三樓的臺灣獨立書店協(xié)會展區(qū)布置得大方又精致,眾多獨立書店及出版社都亮出了自己的代表作,特別是在展區(qū)一角陳列了近十本關于臺灣書店的書及雜志,其中《書叢中的微光》等三本我在臺北買過,這次替一位上海書友各收了一本,我自己則買了本小巧如字典的《開店指難》,引得同行書友以為我要回去開書店。
《開店指難》
《香港舊書店地圖》
另外值得一提的是,我買了本《香港舊書店地圖》,封面是請日本畫家山口潔子畫的香港舊書店招牌群像,頗有韻味。相比去年的《書店日常:香港獨立書店在地行旅》,這本書只訪舊書店,而且由于作者是財經(jīng)記者出身,比較重視舊書店的經(jīng)營之道,他發(fā)現(xiàn)訪談的十五家舊書店除了兩家虧損外,其他都能收支平衡甚至頗有盈利。而這十五家書店中,我去過八家;此次香港之行,又有新發(fā)現(xiàn),試述如下:
我這次先后帶了三名分別來自江蘇、安徽和深圳的書友逛香港書店,有些店去了兩次。訪書行程沿香港地鐵由北而南或反向展開。
第一站是太子附近的我的書房,它在荃灣時我就去過一次,那時位于一座購物中心的頂層,上萬本書堆得像雜貨倉庫,要在其間尋寶要多費點力氣,我買到過頗為罕見的揭秘港英時期香港警察最神秘部門的《政治部回憶錄》。現(xiàn)址臨街分上下兩層,不但面積大增,而且分門別類方便找書,室內(nèi)空調(diào)也開得夠涼爽;不過,由于全店只有一名八〇后店主打理(偶爾會見他父母來幫忙),圖書分類及上架仍不夠完善;但店主幾乎每天都會在Facebook 上傳收的新書照片,香港本地書迷可即時請他留書。所以,店門未開時已有好幾人包括我和兩位書友在等候,平均同時在店內(nèi)流連的感覺有近十人。一樓并不排斥流行暢銷書,但仍有英文、中國古代史、哲學等專架,頗吸引人,二樓則以文史哲為主,價格則相當便宜,我這次去買了四本書一共才一百港元,包括港版《金庸與報業(yè)》,內(nèi)容比臺版和簡體版都要豐富不少。
接著去的是號稱旺角書店街的西洋菜南街,雖然有幾家已結(jié)業(yè)但仍然頗有人氣。樂文書店的臺版書頗成規(guī)模,但有時折扣不及旁邊的田園書屋優(yōu)惠。梅馨書舍雖然我第一次去香港時就逛過,但我嫌它大陸書多過港臺書,后來只去過一次。這次做“帶路黨”,進去純粹是殺時間,因為它樓上的序言書室下午兩點才開,沒想到閑翻那幾套并不齊全的金庸武俠小說《倚天屠龍記》和《鹿鼎記》(香港明河社版),發(fā)現(xiàn)它們有內(nèi)地版所無的古書及古跡插圖,足見金庸之博學,簡體版舍棄未免太可惜了。
序言書室在我看來是以販賣西方左派學術書為特色的書店,不過有些個人獨立出版物唯有此處才可找到,我就發(fā)現(xiàn)一本許鞍華電影《千言萬語》男主角原型吳仲賢文集《大志未竟》,我?guī)啄昵霸谙愀垡涣鲃訑偽辉瓋r購得此書,此店物以稀為貴,售價是我那本的五倍多。
學津書店
在這條街上最大的驚喜,是發(fā)現(xiàn)學津書店開門了,我以往幾次去都吃了閉門羹。雖然它寫明營業(yè)時間是每天下午三點至七點半(星期三休息),但比這更任性的是,店主一般在下午三點半后才來開門,第二次見他時我說“你好”,但他見坐在臺階上等待的我和朋友卻搖了搖頭。更古怪的傳說是,以前到過學津書店的書友告訴我,他買單時卻被店主告知有些書不賣。不過,我這兩次光顧都如愿以償結(jié)賬。值得一提的是,學津書店雖然也有相當多內(nèi)地簡體文史書,但價格比孔網(wǎng)上的同類便宜,而且和店內(nèi)其他港臺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出版的諸如沈從文、魯迅等作品一樣,不僅品相奇好(有的近乎十品),而且有好多復本!另外,買單時在標價基礎上八折,在二手書店中也算是異類。
最后坐港島線,先去了在終點站柴灣的神州書店,它是孔夫子舊書網(wǎng)上唯一的香港書店,而近四百平方米的書店實際庫存,使它更像個中型圖書館,據(jù)說還有特大型倉庫,不僅在收入最高(但物價不是最高)的港島乃至全香港都是第一位。其實我先前來過兩次,第一次拿書店名片問樓下女保安,順利升堂入室;第二次找錯大樓加之營業(yè)時間將盡鎩羽而歸;這次和書友同去,開始進錯了隔壁大樓,向一年長保安詢問,但他不懂普通話,反問我們“Can you speak English?”于是得蒙正確指示,結(jié)果我們又把B座當A座折騰了幾分鐘。
乘著古舊的升降機進入二十三樓這家有五十一年歷史的老店,有一種在舊圖書館的緊迫感:空間逼仄、營業(yè)時間也只從下午一點到五點,而如果一架架書檢索,時間是絕對不夠的。好在分類很明晰,我們尋書近兩小時,書友滿手而歸,我只挑了一本畫冊,雖然是絕版書,但盛惠一百二十港元。
森記書店的貓
從柴灣上地鐵,反向坐到炮臺山站,走幾十米就可以看到森記書店和二手書店的招牌,這兩家書分新舊實為一家。以前到訪兩次都無甚感覺,因為店內(nèi)堪稱齊全的漫畫和武俠小說都不是我的菜。上個月來時淘到一本香港《文匯報》前社長李子誦題簽書名的絕版書,在二手書店亦舒小說專架前則發(fā)現(xiàn)空調(diào)滴水打濕了書頁,于是買單時提醒店主去修整。這次發(fā)現(xiàn)二手書店玻璃門內(nèi)就有好幾本絕版書刊,包括董橋幾本書的初版。我?guī)蜁奄I了本亦舒的《傷城記》,這本與最近根據(jù)她小說改編而熱播的《我的前半生》風格迥異,女人心之外更見家國情懷。
當然,來過森記書店的人無法回避貓。這些喵星人哪個國家的訪客沒見過,即使它臥于我腳下或躺在我瀏覽的書架頂上,或者閉目養(yǎng)神當人不存在,偶有活潑者會蹭我手提裝書用的布袋。在這里,玩貓是不受歡迎的。而更顯森記風格的是書架上的各色紙條,它們可以看作是店主的閱讀手札:哪本書好但翻譯不好,強烈推薦王鼎鈞《文學江湖》等等……需要注意的是,森記書店和學津書店一樣,買單只收現(xiàn)金,另有一定限額的折扣。
至于港島上的灣仔天地圖書和銅鑼灣誠品書店,我這次為找最新一期英國《經(jīng)濟學人》周刊也匆匆逛過,論富麗堂皇當然誠品居上,論藏書豐富還是天地更勝一籌,甚至有些臺灣研究類書籍,比誠品都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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