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宮第三代摹印傳人沈偉離世 曾在故宮喂貓種菜


中國產業(yè)經濟信息網   時間:2019-06-22





       中新網客戶端北京6月22日電(任思雨)6月15日,故宮第三代摹印傳人沈偉離世,年僅55歲。據了解,故宮摹印是“三代單傳”,北派篆刻的代表人物金禹民,也是新中國故宮博物院摹印的開創(chuàng)者。金禹民只收了一個徒弟劉玉,而沈偉也是劉玉培養(yǎng)的唯一徒弟。

  沈偉的一名同事告訴記者,沈偉很隨和幽默,沒有一點架子,愿意與年輕人交流交朋友,對工作也是一絲不茍。



沈偉。來源:《我在故宮修文物》截圖

  故宮摹印的“三代單傳”

  很多人是從《我在故宮修文物》認識沈偉的。這部紀錄片讓故宮的頂級文物修復師們第一次走入大眾眼前。

  沈偉生在江南,上小學時跟隨父母來到北京。1983年,他從國家文物局和鼓樓中學合辦的“文物班”畢業(yè),進入故宮做青銅器復制,后來,刻章組的老師傅正好五十多歲了要收徒弟,就選中了沈偉。

  “我?guī)煾柑貏e不愛說話,1986年他選擇我作為故宮摹印的第三代傳人,當時我還有些吃驚。他說觀察我很久了,覺得我能干這個,他不會看錯人。”

  提到摹印,可能很多人不了解,沈偉曾解釋說,摹印是和古書畫的復制聯系在一起的,故宮的文物專家們不但負責修復文物,還從事文物古畫的臨摹復制。

  古時候的大部分書畫都有印章,沈偉和師父們一輩子所研究的,就是這最后一個程序——章。



來源:《我在故宮修文物》截圖

  每幅摹畫裱完以后,最后都要有欽印才算大功告成,這一步非常重要,如果蓋不好,前面摹畫的所有功夫也白費了。因此,摹印也可以說古書畫修復中非常特殊的存在。

  中國印壇有“南陳北金”的說法,其中“北金”指的就是北派篆刻的代表人物金禹民,他也是故宮博物院摹印的開創(chuàng)者。金禹民只收了一個徒弟劉玉,而沈偉也是劉玉培養(yǎng)的唯一弟子。

  所以,故宮摹印可謂是“三代單傳”。



沈偉。來源:《我在故宮修文物》截圖

  剛開始做學徒,沈偉從磨石頭、磨鋸、磨刀開始,這就要花上一年時間。“磨完刀子寫篆字,又寫了兩年,這才能摸到印章,學習篆刻技法又是兩年,一共5年才算正式出師。”

  每一枚印章,都有著強烈的時代色彩和個人風格,印文字體、章法布局,運刀手法、筆道的輕重、屈伸疏密……還有印章中體會的意境,都要有摹印者深刻的領悟。不僅印章的外表要一模一樣高度相像,印出來的效果也要不差分毫。

  《清明上河圖》摹本的100多個印章,都是由沈偉的師傅劉玉復制鈐印的。

  沈偉曾說,自己蓋過的最多的一幅是《蘭亭序》,有一百多塊章。這一百多個章里,可能既有師父劉玉的章,也有金禹民先生的。師傅們摹好的章,就成為資料,下次還可以再用。

  我跟師父就像父子一樣

  作為故宮摹印的“三代單傳”,沈偉和師父的感情更加不一般。

  他曾在自述里說,自己和師父的感情很好,每年初五去拜年,一年可能能見個三四面,平常打電話。一見面,他們就聊些過去的事,工作情況、人員變動什么的。

  師父眼睛不是特別好,每年體檢沈偉就陪他去,師父做青光眼手術也是他帶著去的,“我在場他踏實”。他曾形容自己和師父的關系:“怎么說,就是跟父子似的,有什么要求,就直說。有的徒弟,師父退休就忘了。我們單傳,不一樣。”

  “師父最常跟我們說的是要守規(guī)矩,規(guī)矩就是圓規(guī),幫你把章蓋對地方。”



來源:《我在故宮修文物》截圖

  這個“規(guī)矩”,第一是要守住寂寞,第二個是認真,不能出錯。

  “人家兩年、三年畫出來的畫,我們蓋印章就是十分鐘,不能錯。蓋錯了沒法修,印章是紅的,擦不掉的。所以干一輩子不能出錯。”

  30多年來,沈偉雕刻仿制了1000多枚古印,在臨摹的書畫上蓋了上萬個印章,沒出過一點差池。

  下一代摹印傳人,在哪里呢?

  《我在故宮修文物》里,沈偉的辦公桌前,充滿各種小小的意趣:小葫蘆、鳥籠、盆栽……

  摹印同故宮的其他古文物修復工作一樣,要沉得住氣,更要拿出舒適的好心情來工作,要是光線不對、情緒不對,不干都行。“因為人工有生命力,不像復印,人工臨摹有生命力,可以反映人當時的心態(tài)。”



沈偉。來源:視頻截圖

  除了篆刻,沈偉的愛貓寵貓也出了名,他和青銅器修復師王有亮每天自覺地擔當起喂貓職責,每天上班,澆完了花,有時就喂貓,他還給兩只野貓起名“花子”和“灰子”,連《我在故宮修文物》的劇組人員都知道,想逗貓,就可以去摹畫室所在的第四進小院找找看。

  在故宮的小院兒里,他們還種起了菜,紀錄片里,他在院子里高興地欣賞著自己種的茄子西紅柿,“修身養(yǎng)性,自己調理,有點兒以廠為家了對不對?就像家一樣”。



沈偉。來源:視頻截圖

  沈偉一直把“素心若雪,淡如清風”當做自己的座右銘。“制作和收藏印章的過程,其實也是塑造性情的過程。沉浸在印章的世界里,少了現代社會的功利心和焦躁癥,變得與世無爭,這便是修身養(yǎng)性。”

  聽上去有趣,但他也說過,他們在這里三十多年都沒什么變化,只是春夏秋冬四季景色不一樣。

  “故宮的下一代摹印傳人,會在哪里呢?”在幾年前的一次采訪,沈偉說出了自己最大的煩惱。(完)


  轉自:中國新聞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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